春华秋实

可爱的凌霄花

张桂英

字数:1,390 2023年11月17日 版名:梅花
  随着寒风的悄然而至,我便又开始怀念刚刚离开的夏天,想念滚烫的风,想念温热的雨,想念暖暖的味道,想念陪我走到深秋的火红凌霄花。
  记得是在一个酷热难耐的清晨,顶着光芒万丈的朝阳,绕着南湖跑了5公里,在挥汗如雨中感受盛夏的炙热和运动的舒畅。
  突然远远发现了一抹鲜艳的橘红,被她绚烂明媚的样子惊艳,原来是凉椅上方高高的遮阳廊架上,不知何时爬满绿色的藤蔓,郁郁葱葱的绿叶丛里点缀着一串串橘红色的花朵,迎着阳光开得明艳耀眼,垂落的枝叶搭建了一个天然的凉亭,为来往休憩的人群遮阴蔽日。
  我深深地被她吸引,经过求证才知道她就是凌霄花。最早知道凌霄花是因为舒婷的《致橡树》,那一句“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诗人以一己之言竟让我对不曾谋面的凌霄花产生偏见,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因这首诗歌知晓了凌霄花,也因之疏远凌霄花。
  凌霄花属攀缘藤本植物,花朵呈喇叭状、橘红色,其花语是敬佩、声誉、慈母之爱。她坚韧而顽强,包容又热烈,就像母亲的爱一样温暖博大。北宋宰相贾昌朝曾作“披云似有凌云志,向日宁无捧日心。珍重青松好依托,直从平地起千寻。”称赞凌霄花的坚强和永攀高峰的凌云壮志。这么多年,凌霄花不言语、不辩解,诗人所谓的“炫耀”不过是凌霄花顽强执着的生命力,她全力以赴向上生长,不择地段、土壤,只要有一方热土,她会不顾一切攀满岩石、墙壁,带给人们无穷的生机和希望,她在盛夏肆意生长开到荼靡,热闹了整个夏天。
  诗经·小雅就有“苕之华,芸其黄矣”的描写,看似娇弱无骨的一株夏花,跨越山海,从远古的西周末年花开花落,历经沧海桑田生生不息;身影遍布祖国大江南北的角角落落,枝叶翠绿茂盛、花朵璀璨美丽,一如千年之前的模样。她生性坚韧不拔,耐贫瘠耐干旱耐高温,年年如期绽放,花期可持续三到四个月,从初夏陪我们走到深秋。
  “翠蔓缘株上,红芳冒暑开。”这次偶遇,让我深深迷恋上了凌霄花,在烈日的炙烤下,万物枝叶卷缩低眉垂目,百花偃旗息鼓,唯有凌霄花迎着烈日开得如火如荼,她无惧高温热浪,纤细的藤蔓集聚强大的能量,每一片枝叶都在诠释生命的热烈。大街小巷常看她扎根在墙角、围栏旁,古藤老树可爬到十几米的屋顶,垂下绿茵茵的枝叶装扮浪漫的夏天。你根本预料不到看似弱不禁风的她到底有多大力量,她可以破土穿石,百折不挠,无所畏惧是她唯一“炫耀”的资本。
  过去的这个夏天,因为凌霄花多了一份牵挂和思念,她漫长的花季让我心安,她不会如海棠、樱花般一场细雨就无情地离我而去。哪怕十天一月不见,她笑容依旧灿烂,一波又一波始终在我常去跑步的路旁、湖边,静静地开花、等人归。
  有天傍晚,跑到半途突然一阵雷鸣闪电、暴雨滂沱,无处躲藏的我跑到凌霄藤下避雨,密密的枝叶爬满头顶的廊架。我依偎在椅子上,享受着她为我遮起的雨伞。风雨过后夜空如洗,滚烫的空气瞬间清凉宜人,夏风送来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满天繁星闪烁,听知了蛐蛐浅吟高唱,凌霄花与枝叶呢喃低语,夜未央、花未眠、心安然。
  生如夏花,喜欢在朝阳喷薄而出中看凌霄花次第盛开,青翠的绿叶映衬着橙红的小喇叭,绽放在高高的藤蔓枝头,映衬着蓝天白云,奋力眺望着远方的天空。人生应该像凌霄花一样无畏酷暑,向阳而生;可以节节攀登,扶摇直上;也可以低下身段,在尘埃里开出明亮绚烂的花朵,用尽一生的力量飞扬向上,拥抱阳光,怒放生命。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期待春暖花开时与凌霄的温暖相遇。
  (作者单位:运销集团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