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每天大约有36.5万人诞生,从第一次啼哭,第一次牙牙学语,第一次蹒跚走路……许许多多的第一次就犹如春天花朵般依次竞相怒放,而所有的第一次又将是串起你人生的一个重要节点,如影随形。
我们终其一生的第一次,往往都需要在勇气的引领下找寻人生的意义和生命的价值,但每一个第一次也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因为它是探索,是挑战,是机遇。所以说,每一个“第一次”,都是人生成长的一大步,直到最后,我们把第一次变成最后一次,或许什么都不能带走,或许还能留下些许的温暖和感动。
我生在上世纪70年代,那还是个生活相对贫瘠、物资相当匮乏的年代,时间真如白驹过隙,晨起晨落间我就已成人间五十翁,不经意中也奚落了多少过往。好在现在孩子大了,闲暇时间多了,便多了静坐思过的情愫。每每在对往事的回忆中竟然才发现,自己年少时的第一次,记忆最深刻的大多都是和吃有关,但却也是春意阑珊,清风拂面。
记得,第一次吃奶油蛋糕,是在姥爷过生日的时候,平日里很少见到,更别说品尝了。那个时候的蛋糕绝对比现在的不知粗糙和甜腻多少,但它却能极致地满足缺少油水的味蕾和胃口。家里亲戚们多自然分的块小,来不及细品就已经吞掉了自己那块。从小的教育不能让自己去窥念别人的东西,不能让旁人感觉到自己很“桑眼”,然而心中的那份欲念又难以平复,于是,故作镇定地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帮着大人有模有样地收拾着吃剩下的蛋糕盒子,觅得无人处,风卷残云般地把沾在盒子里的奶油肆无忌惮地舔了个干干净净,顿时,才觉得神清意畅,满心欢喜。
如果你的人生能够拥有更多的第一次,也就意味着你的人生越丰富、越多彩,也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住在姥爷家小院的邻居,男主是支援西北建设的广东人,只知道他说话比较费劲,并不知道广东是个什么样子。每年的中秋,商店里也会有硬得和死面饼差不多的月饼,可生活的拮据让人很少有机会可以随意品尝。姥爷有两个刻花的木头模子,会和掺了油的面加上了核桃、花生、瓜子仁的馅给我们烙出月饼来,而甜的食物总能给我们带来满足的愉悦感,也快乐了很多时光。有一次,邻居家送来了一盒我们见都没见过的广式月饼,铁皮盒子的尊贵彰显了它的与众不同,父亲也如同分蛋糕那样用刀切了小块分给我们每一个人。一口下去,竟然里面还裹夹着鲜亮的鸭蛋黄,那时,我已经摆不出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架势,淑女般一小口一小口地嘬着,那份软糯甜香化入舌尖,后来才知道叫做莲蓉,由此而入的幸福感如同清风徐来,在心底弥漫了许久,由此也让我对广东这个地方有了好奇之心。
如今,这些早已成了稀松平常之物,而且品种花样繁多,价格相差悬殊,但再怎么吃,都似乎成了一种“累赘”。
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生必修的第一次慢慢变成选择题,第一次和一群人走在一起,第一次狂欢到深夜,第一次为一个人牵肠挂肚,第一次辗转徘徊、犹豫踌躇买什么样的礼物,而再多的第一次依然是我们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那一部分,无论平淡无奇,跌宕起伏,灰暗至深还是明亮清澈,都是人生所要经历“第一次”的。
父亲走的那天,我和母亲、妹妹陪在病房,夜深,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昏迷的父亲,细细的汗珠在额头微微渗出,是那样的无助,忽然一切悄无声息,整个病房静得让人有点可怕,母亲叫来了医生,亲戚们来了,朋友们来了,父亲被推去了与我们永生隔绝的那间房子……我前后跟着,一切是那样的平静而空旷,我甚至没有一点难受的欲望,后来,回家,睡觉。直到第二天醒来,那个清晨,阳光分外明媚灿烂,忽然就有带着温度的成串的东西接踵而来地划过脸颊,随之冰冷开始侵袭,冷得四肢开始抽搐,无法克制的脑海中不断涌出的便是,父亲再也晒不了太阳了。
第一次直面至亲的死别,没有像书中描绘世界崩塌的支离破碎那样,唯有一个支撑的信念就是,不能让过度的悲伤浸染到母亲的生活。我们曾经被他们那样无私地爱着,是时候要学会怎么去爱着生活中挚爱我们的那个她了。或许,第一次被人爱是一种幸福,那么第一次学会怎么真正去爱那个爱着你的人,也算是一种成长中的历练吧。
岁月易老,时光清浅,静守流年。愿你我这一生,只问光阴几何,只寻烟火几许,过得平淡而有意义。
(作者单位:运销集团轮迪公司)